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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7日，欧美银行危机继续蔓延。继瑞士信贷令人震惊的消息后，随着德国最大银行德意志银行的信用违约互换（CDS）升至2018年底以来的最高水平，更大的多米诺骨牌可能会下跌。因直接参与瑞士作为中立国家的违约行为，德银股票正为投资者迅速抛售，因担心德国采取类似于瑞士当局的做法，市场也在普遍抛售AT1债券。欧洲银行业的危情令华尔街再陷忧虑，本已脆弱的美国银行业将面临更广泛金融风暴的冲击。人们普遍担心，美第一共和国银行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瑞士信贷”。这正在推动美国储户从银行提取储蓄，美国银行储蓄正从小银行向大银行转移，规模已经超过1兆美元。事实上，硅谷银行曾在1天之内发生千亿美元的资金流出。同样，当前的情势正加速了全球央行出售美国国债以换取流动性。当美国储户从中小银行提取存款后，他们相当部分转而购买黄金来囤积。这看上去很笨拙吗？不，全球的中央银行与美中小银行的储户们一样，卖掉美债以购买黄金来囤积。美联储3月25日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截至3月22日，全球央行持有的美国国债在一周内减少了760亿美元，降至2.86万亿美元，这是九年来单周的最大跌幅。自硅谷银行倒闭以来，全球央行出售了1025亿美元的美国国债，以取代比美元更重要、更可靠的资产。黄金的价格走势甚至被看高到每盎司2600美元，这表明市场对欧美银行危机深化而深感忧虑。在美国银行危机的持续蔓延和灾难性债务违约迫在眉睫的情况下，对美国债券资产安全性和稳定性的深刻怀疑已经蔓延到全球。世界各地的官方机构正在质疑美国国债可否继续作为无风险全球资产价格的基准。如此怀疑是空穴来风吗？这并非毫无根据。瑞士当局做了一个“坏”榜样，它已脱下了契约精神的外衣，直接迫使瑞士信贷在一夜之间减记归零160亿瑞士法郎（折合172亿美元）的额外一级债券（AT1债券），使债券持有人一无所有。3月26日，瑞士财政部部长为此辩护，她说，如果瑞信没有被“买断”，它可能不会持续一天，并警告说，不买断可能会引发全球金融危机。这是欧洲2750亿美元的AT1市场的最大减记，损失超过了2017年西班牙银行Banco Popular SA债券的13.5亿欧元减记。此举意味着，持有瑞士信贷AT1债券的投资者可能会遭受重大损失，此遭遇足以让许多投资者大感意外，而备受争议。它直接冲击了欧洲AT1债券市场，并不可避免地让美债债权人怀疑美国是否也会效仿瑞士的作为，直接拖欠乃至清零数万亿美元的外债。虽然瑞士当局减计瑞信AT1债券的决策或有其合同或法律上的依据，但这只是使其减轻或免除法律责任而完全损害了债权人的利益。在美国，针对倒闭破产银行的救助、储户存款的保障等问题，当局立场摇摆，态度多变，甚至也在直接修改规则……3月26日，有报道称，美国财政部正在考虑扩大银行业的紧急贷款机制，以便美国银行业有更多时间来整合其资产负债表。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还紧急召集美国九个主要金融监管机构的负责人召开金融稳定监督委员会会议，以修改她在23日在国会的证词，并表示她“不会完全保证美国储户”。相反，她说，他们准备在必要时采取措施保护储户，并敦促国会尽快提高债务上限，以准备阻止这场危机在美国金融体系中的蔓延。她还表示，他们正在密切关注全球央行是否会偏离美元或继续减少持有的美国债券。诚然，西方金融历史正在被改写。事实上，在美联储发布关于央行九年来最快出售美国国债的报告之前，美国财政部3月16日关于国际资本流动的最新报告和世界黄金委员会3月20日关于黄金需求的报告已经预测了央行加速清算美国国债以用黄金取代的趋势。数据显示，截至1月底，全球央行持有美国国债总额为7.4万亿美元。自2020年以来，美国国债净销售额高达8650亿美元，与创纪录的黄金储备购买形成鲜明对比，黄金储备升至55年来的最高水平。2023年，全球央行加速出售美国国债以黄金取代它们的趋势仍在继续。最近，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规模加速到13年来的新低，仅达到8594亿美元。此外，中国连续第六个月出售美国国债，其持有量连续第十个月低于1万亿美元。在过去十年中，中国以美国国债售出4573亿美元，累计净销售额接近35%。与此同时，中国在2022年将其黄金购买水平推至近五年来的新高，这与出售美国国债形成鲜明对比。即便如此，黄金占中国央行资产储备的比例仅为3.3%大大低于许多主要经济体。这表明，中国有动力与空间持续增持黄金储备，以改善其中央银行的资产储备结构。事实上，中国正在跟随全球央行的趋势，减少对美国国债的风险敞口，并增加其黄金持有量。世界各地的央行越来越意识到，国际储备资产需要包括永远不会违约的资产。在瑞士以国家的名义直接注销瑞士信贷的债券的背景下，黄金作为固有货币属性的资产，将开始对欧美金融体系中可能出现的信用风险进行定价。在美国银行系统信心危机及今年6月潜在的历史性债务违约的背景下，黄金替代美债的这一趋势将变得更加明显。此外，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在3月24日出席国会听证会时表达了对美国银行危机及债务违约危机的财政应对计划的担忧。她重申，“债务违约将导致美国经济和金融崩溃的双重灾难，并将威胁到自2020年以来取得的所有经济成就”。在此背景下，美国国会联合经济委员会将于3月26日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提高债务上限是我们偿还债务的最基本责任。未能偿还我们的债务将导致与2008年一样严重甚至更糟糕的金融危机，并将导致我们的信用消失。”报告引用了一些国会决策者的观点，他们认为“必须偿还美国的债权人”，因此，美国不能也不应该违约。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分析师甚至认为，如果在资金耗尽后违约，美国可能会优先使用黄金来偿还债务。目前，美国债务上限已被超过，如果将于4月发布的财政税报告中收入再次大幅下降，美国债务违约将比预期更早。此外，美国持续的高通胀率增加了美国债券的隐性违约风险，美国债务炸弹可能由更多的美国小银行引发，这也会影响全球央行买家。包括作为美国债券基石买家的日本和中国在内的全球央行买家可能会连续出售7000亿美元的美国债券，以降低其风险敞口风险。如果不确定性增加，这个过程将加速，甚至可能导致各央行清空所持美债……美债风险敞口过大，导致债权人卖美债换黄金做起央行的国际储备，如须避免美债务违约，美国或主动以其8133.5吨央行黄金储备来保障美债履约运行。不论主动还是被动，美债的命运取决于黄金。一切仿佛兜兜转转又回到半个多世纪之前，所谓布雷顿森林体系垮塌之际，如果美元不能换回黄金，那么最终美债也须换回黄金。如果美国决策当局宁肯违约失信，也不愿如一些分析师所预判的那样以黄金保全美债的话，那么，正如耶伦所言，美国的信用将随之而去。若至此，西方金融历史即走到尽头，无须改写，而至终结……